第9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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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五大峰主，皆在大境界之上，多入小境，具体不详。

&esp;&esp;而弟子之中入得小境者，目前唯有清虚双璧。若排除冗乱的辈分只看年岁，或许还要再算上一个温叙。

&esp;&esp;入小境之人毕生所求便是凝出臻境。凡达此境者，皆为真君之属。超凡入圣，造化钟意，千古流芳。

&esp;&esp;传言小境至臻境，渡的最后一劫，是心劫，亦是心结。

&esp;&esp;此结能解，此劫便化，肉身成仙，合天地之德，感四时之序，共日月之明。

&esp;&esp;此结不能解，便为劫所困，终其一生囿于囹圄之地，再不得偿以所愿。

&esp;&esp;依是凶险万分。

&esp;&esp;宁连丞此去九州感悟颇深，回派半年有余便意图冲击臻境。

&esp;&esp;而正式闭关之前，他就常与席墨谈天。

&esp;&esp;宁连丞的竹院里有一株指星木。通体剔透，镂冰雕玉，拟颇黎之濯湛而映万物之葳蕤。

&esp;&esp;这树无叶无花，枝桠却茂若繁星，每一根都指向一颗星辰。既照其运轨，亦表其生败。

&esp;&esp;据说在天气最差的傍晚，通过树枝的指向，仍能知晓肉眼不可见的星辰所在。

&esp;&esp;他就在这树下放了两个蒲团。

&esp;&esp;“说起来，其实我是很敬佩师弟你的。”宁连丞背倚指星，端坐如竹，“前去雍幽二州时，我虽有所备，但所见之景……依旧超乎所料。”

&esp;&esp;——饿殍枕藉，哀鸿遍野。十室九空，民不聊生。

&esp;&esp;席墨是知道的。

&esp;&esp;“我至今都记得一位阿婆所言——你仙派驱鬼又有何用？人们离不开的是土地，而你们眼里只有天空。”宁连丞顿了一顿，澹然一笑，“所以打从认识你后，我就一直想问了。”

&esp;&esp;他说，“你是怎么会注意到，土地的力量呢？”

&esp;&esp;席墨沉吟片刻，“说来惭愧，我是因为根骨问题，才会想到借助土地，以物养物。”

&esp;&esp;“也是聪明的做法。”宁连丞颔首，“起码你未曾忽视脚下。”

&esp;&esp;“可也不能只顾脚下啊。”席墨轻声道，“总要有人去看着天空的。”

&esp;&esp;宁连丞笑叹一声，静默许久，方才又道，“如今三年旱灾结束，昆仑已拿到十四枚星符。半数之多，足以将封印扯开更大的缝隙。雍幽七家也纷纷倒戈。”

&esp;&esp;席墨有些震惊，“西境全数投魔了？”

&esp;&esp;“也不算投魔，但确是生了瓜葛。”宁连丞唇角笑意微凉，“其时我游走世家之间，试图请求支援。但这两州幅员辽阔，救济不及，旱灾又如棘草蔓延。那七家无法，魔宗却恰有其法。他们为保治下之民，只能与昆仑作了交易。”

&esp;&esp;他看着头顶高枝笔直指向的星野，目光悠远。

&esp;&esp;“于彼而言，只是献上一枚星符表以诚意，就能得到昆仑赈济与源源助益。既可遏灾免祸，又何乐而不为。”说着，便阖了眼帘，“大概鬼灾很远，而旱灾很近吧。倘使这一次都活不下去，又将以何来面对往后的灾难呢？”

&esp;&esp;没错的。席墨想，人首先是要活下去，然后再论其他。

&esp;&esp;他同样坐得笔直，默然听宁连丞娓娓而谈。那音如深泉，漱忧涤愁。一句句道出的，却是最无奈的喟叹。

&esp;&esp;“回派之前，我曾与临渊宫主见过一面。”

&esp;&esp;“他说这星符，势在必得。这封印，指日可开。”

&esp;&esp;“我们仙派，如今是夹在妖鬼之间了。”

&esp;&esp;诚然，星符失得愈多，封印缝隙越大，过界死魂与日俱增。

&esp;&esp;便是昆仑生事，九州受侵，清虚弭祸。

&esp;&esp;宁连丞凝着远方渺茫的星光，一双桃花眼似有薄雾氤氲，“最开始的时候，派宗尚且同仇敌忾，九野图正由首位真君与初代宗主携手所设。而今二者后代却生龃龉，人妖分歧愈重，又与初心背道而驰。”

&esp;&esp;他郑重道，“若是可以，我希望清虚能与昆仑共处。我们同处封印之交，自当为人界屏障。倘能再次联手，亦得继续庇佑九州不受鬼族侵扰。”

&esp;&esp;言罢，眉头淡淡蹙起，“但是，有一个疑问至今无解。”

&esp;&esp;第54章 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