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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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第191章 真言

&esp;&esp;不……

&esp;&esp;他不是被女娲抛入人间了？

&esp;&esp;怎会去补天。

&esp;&esp;假的，定是假的，这样荒凉的黄粱梦，不会是真的。

&esp;&esp;斐守岁与自己这般说，说着说着，面前的虚幻开始重影。在他的视线之中，他所见的谢义山与江千念一会儿有了脸，一会儿变成白骨。

&esp;&esp;不伦不类，定不是他们。

&esp;&esp;好似有什么执念迫使着斐守岁去设想，设想此处并非真实。

&esp;&esp;斐守岁冷漠地看着面前三人，既不回话，也不去深思。

&esp;&esp;若这样就能把他拖入无尽的宝鉴里，斐守岁也枉费活了这么些岁数。

&esp;&esp;垂着眼帘。

&esp;&esp;斐守岁试图在喧闹声中，寻找幻术的出口。

&esp;&esp;凡是术法，定有软肋。并非寻找不到，只是没有沉下心。只要心静，万物皆成白纸，翻一页，也就看清全貌。

&esp;&esp;墨水一点点升腾在斐守岁身周。

&esp;&esp;斐守岁缓缓闭上双眼。

&esp;&esp;一霎那，嘈杂之声停止，有三束赤裸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。守岁知道是什么，宝鉴的凝视，是眼睛。

&esp;&esp;借着友人的眼睛，试图窥探他的内心。

&esp;&esp;眼睛……

&esp;&esp;眼睛！

&esp;&esp;倏地。

&esp;&esp;斐守岁睁开眼，却见三个白骨拥在他的身边。

&esp;&esp;顾扁舟捂住了他的双眼。江千念绕过桌子，于他身后堵实了他的耳识。谢义山趴在桌上，用白骨之手闭塞了他的嘴巴。

&esp;&esp;这是……

&esp;&esp;不看，不听，不言。

&esp;&esp;三不猴。

&esp;&esp;因白骨缝隙，斐守岁依稀能看到外面景象，但他什么都听不到，什么都无法说。

&esp;&esp;好像只有顾扁舟，给他留了一线生机。

&esp;&esp;不，并非如此，这里该是宝鉴的暗示。宝鉴若要扼杀一个妖邪，不会这般麻烦。什么东西，非要用这双灰白的眸子看？是要摒弃了耳朵与嘴巴，将浑浊的眼，放在幻术之中。

&esp;&esp;斐守岁慢慢睁大眼睛，他透过缝隙，所见清风吹拂竹林。竹叶顺风落在藤椅上，拟作一首荒凉的曲子。

&esp;&esp;曲终人又散，友人不再来。

&esp;&esp;热茶升着白气，在斐守岁眼前试图模糊竹林。

&esp;&esp;竹林，饭菜，还有白骨。

&esp;&esp;或许，这是斐守岁心中向往的以后。但少了一人，少了个咋咋呼呼的小娃娃，少了个总在他身边看着他，视线从不偏移的人儿。

&esp;&esp;桌边的石凳，明明有五个。为何齐了凳子，不齐人。

&esp;&esp;想到此处。

&esp;&esp;天，落下了雨。

&esp;&esp;三个白骨没有松手，还是三不猴的样子，只有逐渐变重的雨珠湿透了斐守岁的脸颊。

&esp;&esp;雨水汇在一处又一处，独独于斐守岁身上游走。

&esp;&esp;用眼睛见到，穿林打叶的声音。

&esp;&esp;斐守岁咽了咽，他想转动身子，被三白骨困住，他想发出声音，却成了个哑巴。仿佛成了刚入宝鉴时，那个什么都触不到的自己。

&esp;&esp;可……

&esp;&esp;可现在，他能看到，看到一片春天的绿。

&esp;&esp;依稀所见谢义山的褐衣，江千念放在一旁的长剑，顾扁舟脱下搁置在藤椅上的红衣外袍。

&esp;&esp;好些个颜色突然闯入斐守岁的眼睛。愈来愈浓艳了，就要夺走绿的底色。

&esp;&esp;绿……

&esp;&esp;因大雨，黑发贴在斐守岁额前，有雨水润了唇珠，模拟泪水的轨迹。

&esp;&esp;斐守岁好像知道了，知道宝鉴幻术的阵眼在何方。

&esp;&esp;是色彩。

&esp;&esp;就在斐守岁的身边，白骨也是颜色，他脚下的绿草也是颜色。不是荒原的梦，那个梦寂寞无端，只有灰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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