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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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符纸与匕首，师弟与师兄。

&esp;&esp;好不容易见了面，到头来还是厮杀。

&esp;&esp;背过了身子，斐守岁脚下阵法，只余最后一步。

&esp;&esp;花越青见他慢慢走向中央，不过狐狸脑子的脱口而出：“大人可别死了，要记得‘天逆之事’！”

&esp;&esp;“死不了，”

&esp;&esp;斐守岁掐诀，墨水从阵法中心起，快速包裹了他的腰身，“幻术师死在他人幻境里，算什么意思。”

&esp;&esp;花越青闷笑一声：“也是。”

&esp;&esp;话毕。

&esp;&esp;停了好一会儿，周遭充斥着浑浑的燃烧声。阵法的墨水在井然有序地运转，后头的亓官麓也一直警戒着四周。

&esp;&esp;这般的情况，斐守岁的眼神才肯落在陆观道身上。

&esp;&esp;是漫不经心地扫一眼，扫到了陆观道。

&esp;&esp;斐守岁知道这样有些刻意，但他从幻境陆家坑那一幕后，就回避着陆观道，也很少主动去注意。他是在害怕，怕见了又是一双痴痴的眼睛，望得他有了后顾之忧。

&esp;&esp;果然，陆观道在看着他，眼眶是湿的。

&esp;&esp;见那炽热的视线，斐守岁马上撇过头。墨水已经爬上了他的脸颊，撇去时，像是自愿沉沦，沦陷在了没有星星的黑夜。

&esp;&esp;究竟是何意。

&esp;&esp;冷得他心识里起了薄冰，但冰层下的波涛从不停歇，甚至槐树树根都在试图突破了冰原，于冰面上绽开白花。

&esp;&esp;斐守岁压下喉间的话，只小声说：“照顾好自己。”

&esp;&esp;也就没了。

&esp;&esp;陆观道应了声：“好。”

&esp;&esp;好。

&esp;&esp;也就没了。

&esp;&esp;好似能含蓄一辈子。一辈子的时光都在谦让，都不愿吐出心中的热魂。

&esp;&esp;有了这一句，也就足够。

&esp;&esp;斐守岁笑了声，朝空中丢出纸扇与画笔，搁下：“笔落我死，墨尽我活。”

&esp;&esp;陆观道一愣。

&esp;&esp;却在斐守岁转身扑入墨水前，捕捉到了斐守岁的唇语。

&esp;&esp;那唇瓣一张一合，收入陆观道的眼睛，斐守岁明明在说：“相安无事，我便应你。”

&esp;&esp;应？

&esp;&esp;应什么？

&esp;&esp;陆观道不敢置信般抬起脚，先是一滞，后哑了声音，他根本追不上斐守岁的身影。

&esp;&esp;斐守岁已经融于血墨，无踪无迹。

&esp;&esp;几千年也是如此，没有回头。但今朝不同了，这次斐守岁说了话，说了一句千年前应该说的话。

&esp;&esp;唯独可惜。

&esp;&esp;可惜陆观道不是千年前的那块小石头，他已经懂得了等候，就算酸涩鼻尖，也只会在原地自言自语地喃喃：“不是不能许诺吗？诺言无法实现，不就白白废了青春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是不是我看错了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是我自作多情……”

&esp;&esp;陆观道失了神，没有注意到花越青走到了他的脚边。

&esp;&esp;白狐狸仰首：“看什么呢？还不快快搬人？”

&esp;&esp;“我……”陆观道低头，清泪如豆子，打湿烧焦的土地。

&esp;&esp;“这也要哭？！陆大人好小家子气，斐大人难不成会死里面？别婆婆妈妈，搬人，搬人！”

&esp;&esp;花越青在后头推了把陆观道。

&esp;&esp;“死牛力气真大！”小小狐狸推不动石头，只能骂道，“待会儿大人怪罪，可不能赖我！”

&esp;&esp;“……不赖你，赖我。”

&esp;&esp;花越青：“说什么糊涂话？”

&esp;&esp;陆观道摇摇头，振作些许，正欲抬脚走向殷姑娘，身后的墨水拉住了他的衣袖。

&esp;&esp;浑身一颤，陆观道顿着身子回首。

&esp;&esp;只见，在一众森森火光里，有个漆黑的影子。影子的手臂滴着水珠，一点一点化开了土地的怨。

&esp;&esp;那影儿的面容模糊又模糊，可陆观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