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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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“就算是死，我也要和你葬于一坟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你死后归的是镇妖塔，人间凡土埋不动你的一具尸身。”

&esp;&esp;“埋不动？”

&esp;&esp;解君手上火苗随狐妖的疑惑，而起于空中。

&esp;&esp;那四处乱窜的小头颅被火光捉住，一下子吞噬，困在阵法中央。

&esp;&esp;狐妖扑哧一笑：“小小狐狸尾巴，有什么好埋不动的，多铲些土，坑再挖大些，不就埋下了？”

&esp;&esp;“不。”

&esp;&esp;解君收起长枪，一手随意掐诀言，“来此之前青丘一族首领刻意与我嘱咐，花越青你猜猜你的君主说了什么。”

&esp;&esp;“嗯哼？”

&esp;&esp;“他叫我无论如何将你压入塔内，而他青丘氏自此与你再无瓜葛。”

&esp;&esp;火焰从阵眼开始燃烧，像是泼了一壶烈酒，烧得极快。

&esp;&esp;赤红大火四散有致，头颅一个接着一个呻吟，女子的悲鸣盖过灼烧之声，千万人在哭诉，诉一句此生遇人不淑。

&esp;&esp;顾扁舟知时机已到，也不避讳，与解君谈：“这是要烧了北宅？”

&esp;&esp;“君主……北宅……”

&esp;&esp;花越青仰首看赤火渐渐点燃他头上天空。

&esp;&esp;赤火亮的盖过蔚蓝，而他垂着手，丢下长刀，落寞地喃喃：“离家出走，便该想到这样的下场……无妨了，早就无妨了，我此生跌宕起伏，还有什么后怕的……”

&esp;&esp;狐狸撤了脸上吓人的面貌，他侧过，手背一擦，北安春的老脸被他抹去。

&esp;&esp;紧接着，现于众人眼前的是年轻男子的脸，可那脸长得人山人海，一眨眼就能将他忘了去，就算是仔仔细细看上好些个时辰，也记不住。

&esp;&esp;他到底长成何样了？

&esp;&esp;许是他自己都描不出来。

&esp;&esp;花越青轻笑道：“心里头冷得慌，是该要一把暖火。”

&esp;&esp;赤火是大红色的，与北棠那一双绣花鞋一般，红得滴血，红得如傍晚连绵的火烧云。但不似云朵千变，火只有一个动作，那就是点燃所有的干枯。

&esp;&esp;大火开始缭绕，刀刃摩擦之感浮在头顶，发梢托着热浪。

&esp;&esp;干涸太久，仿佛沙子成堆，聚成荒原。

&esp;&esp;解君回顾扁舟：“祂刻意屈尊来我所住府邸拜访，说是让我点火烧了宅子。其余之事，不在你我范畴下，也不须仙君多虑。”

&esp;&esp;“祂？”

&esp;&esp;解君颔首，看向躺在地上的斐守岁与陆观道。

&esp;&esp;陆观道入了斐守岁的幻境，只留身躯在现世里，神思与魂魄脱离躯壳。

&esp;&esp;“仙君聪颖，祂是谁，不必我多说。”

&esp;&esp;绯红衣裳一愣，视线落于陆观道身侧的人儿，他笑道：“终究是他人之命运，我等不过起承转合。”

&esp;&esp;说罢。

&esp;&esp;顾扁舟掐诀念咒，念的是什么无人在意，众人只顾抬眼看空中阵法。

&esp;&esp;阵法是大火与头颅组成的悲鸣，不似一个仙家该做之事。

&esp;&esp;倘若放在修行门派里，这便是邪术异教。

&esp;&esp;且听头颅嘶哑，一个两个朝顾扁舟倾诉着往事悲愁，只有小头颅不哭不闹。

&esp;&esp;小小孩子，死时没见过火花，他正开心地想要伸手去摸：“娘亲……亮亮的……亮亮的……”

&esp;&esp;顾扁舟抬眸，声尽最后一词。

&esp;&esp;大火也烧到了阵法的最外圈。

&esp;&esp;宛如曲终人散，头颅不再哭丧，小孩子也停了好奇，他们一低头，一齐看向顾扁舟。

&esp;&esp;火从他们的眼眶里窜出，有的是嘴巴，是身前五识最恶的一部分。

&esp;&esp;顾扁舟言：“代罪之人，快些散了吧。”

&esp;&esp;头颅咯咯哒哒地晃动，没有一个愿走。

&esp;&esp;唯独是阵眼的小孩，三步一回头般，向北宅移去。

&esp;&esp;绯红衣裳听咯哒之声，觉得头疼，伸手从袖中取出一沓泛黄的书卷，打开，手指移到一段话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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