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似乎是没料想到她会问这个,沉默好一会才回答,“住持她早几年已圆寂了。”
“……节哀顺变,那这儿一直就只有你一人?”霓羽略微一顿。
虽说自己早猜测到那位年老住持已是圆寂,但的确也未曾问过。
看这沙弥尼谈起这事,眉宇间隐隐落寞也不似假意,她张张嘴,不知如何安慰。
这般真情实感……或许她的确和那些道士无甚关系。
“又有何人愿来?”言堇似乎是觉着屋里过闷,起身去打开了窗子。
外头日光洒进来,屋里果真亮堂许多。
也是,要不是自己逃走时意识模糊,一心只想着躲开玉虚道观的追杀,也不会病急乱投医躲来这儿。
这寺院连门都裂开两道缝,如此残破,除了自个,大抵永远不会有人踏足。
“一个人守着一间寺,那可真是辛苦。”霓羽收回视线,懒懒趴着。
“就没……遇上什么人?”她声音压低,在屋里轻响。
悄悄给凝滞多日的防备撕开了一道口子。
“除却施主你,的确没遇见过旁的人。”言堇头也没回,很是自然地在窗前书案上铺开宣纸,镇纸压上。
语调似笑,“怎么了?施主是有想问的人?”
霓羽抿唇垂眸,只道,“没有,随便问问,没遇上也挺好的,只不过……不会略感孤寂吗?”
“本就无事可做,如此反而充实。”
“况且,如今不是有施主你在吗?那就算不得孤寂了。”言堇回霓羽一笑,也顺着话头随意答。
敛袖研墨,提笔运毫,一时屋内只有她写字时极轻的沙沙声。
她自小便跟着住持养成习惯,如若心烦便提笔写字,写着写着思绪也就宁静下来了。
霓羽想,应当没有人与言堇说过,她写字的声音很让人困顿。
的确是没有的,毕竟没多少人会看到,听到她写字。
待言堇落完最后一画,提腕,收笔,再回头时,榻上那人已然入睡。
曦光被言堇挡去大半,只余几小块,偷偷落在那怜怜美人的肩发上。
这两月有余零零碎碎的相处下来,她们似乎慢慢习惯了对方,竟有些诡异的默契与熟稔。
窗边的人影微动,将窗光收小些,而后渐渐靠近床榻,那手拉过被褥,替霓羽捻了捻被角,方才离开。
几缕春风绕过窗子溜进屋里,跳过案上的h宣纸,却不敌镇纸的威力,只吹起一点儿纸张的边角。
那墨香随之扬起,扫过上面凌厉的笔锋,落在了最后一行的两字上。
见妖。
又毫无起se地修炼了几日,霓羽这两月来早0清了言堇的动向。
这人,晨起总会敲钟。扰人,不,扰妖清梦。
等自己被吵醒起来去撵人,这家伙已经进了大殿念佛,光从门外听着就不想靠近。
霓羽很少会进这些地方,其实并不会伤到她,只是生x不喜。
这人念佛要念许久,霓羽自诩不会等她,打算随意找个地方歇着修炼。
说到底她只是不想在那屋里待着,太过闷抑了些。
经过殿前,诵经声伴着木鱼响节节传出。
霓羽到底是好奇,往里去一眼。
这沙弥尼跪于蒲团之上,人前斗大一只木鱼,执一bang槌敲击。
佛号荡来,似沐雨,霓羽恍然一瞬,耳畔闪过妙音。
她还未曾进入那般清明境界,就已顿然回神,方才记忆也如流水滑去,不留痕。
霓羽蹙了眉,觉出一点不对,可又说不上来,只当是这佛殿让自个难受,挥了袖便走。
好生晦气。
如此下来,她往寺里哪儿走都总觉心气不顺,更是在看见那座藏经阁时,烦躁达到顶峰。
别说是找处地方修炼,单是瞧过与言堇有关的一花一草一木,都觉碍眼。
她又绕回来。
停在放生池前。
这会小gui正悠闲浮在水上,探出头往外吐几串泡。
好不惬意。
那可真是福气东来——触霓羽霉头上了。
她妖力近来修回不少,不顺心也便不必省了。
霓羽屈指一弹。
青光直朝那小gui弹去,咻——
一下把它打翻了身,在水里挣扎好半天也没能翻回来。
“哼……”罪魁祸首冷哼一声,总算是重沾了些欢喜,一偏头回房了。
霓羽一路行去,进了屋才徒然顿住。
这是做什么,莫名其妙就置气?
她沉了心思,方觉不妙。
如今不是在落木山,更没有元浅同升卿陪着。
自个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毛也未长齐的雏鸟了。
近来怎么还总是动不动就失了冷静?
霓羽越想越心慌,祸不单行,这时灵海处竟也开始缓缓翻涌,妖力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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